如果说小说是酒,那散文便是茶,其中韵味只有品了才能体味。
如果说小说是奔涌的江,那散文便是静淌的泉,万千节奏都隐藏在叮咚的声响里。
而朱自清的散文,则是茶中精品,泉中的清泉,是静谧的夜里袅袅上升的烟汽,是斑驳的树影下轻吟浅唱的精灵,在某个安静的时候,静静地在你心中萦绕。
诚然,散文没有精彩的情节,没有鲜明的人物,没有出乎意料的结局,但它却有诗一般的语言,画一般的意境,歌一般的韵律,更有独到的见解,真挚的感情与露骨的讽刺。读这样的散文,是要用一个人的灵魂去读的。读这样的散文,不仅能漫游于天地之间,更能与作家的灵魂对话,从而学会思考。
朱自清的散文,不仅是文,更是一首首优美的诗。
试想,当我们翻开洋溢着书香的扉页,在一片文字中忽然邂逅一句“月朦胧,乌朦胧,帘卷海棠红”的佳句;或者读着“层层的叶子中间,零星地点缀着些白花,有袅娜地开着的,有羞涩地打着朵儿的;正如一粒粒的明珠,又如碧天里的星星,又如刚出浴的美人”的句子,会是一种怎样的欣喜心情?朱自清的散文便有这样一种特点,读文,便是读诗,便是读景,便是读情。《春》已学了三遍,然而在读到“盼望着,盼望着,东风来了,春天的脚步近了”时,我还是会联想到整个春天的欣喜。而每当看到《背影》中那段感人至深的描写,我仍会潸然泪下。
这便是朱自清的力量,安静的力量,文字的力量。不一定要有优美的结构,华丽的词藻,只要有一种安静,在某个时刻便能一下子打动你的心。
而有些时候,散文能变为利刃,直击人的心灵。
试读着《白种人——上帝的骄子》,我们能发现,安静朴素的文字一样能让人触目惊心。散文一样能打击黑暗现实,而这一篇篇的文章,不也正如利刃一样,执笔的作家,不正是执刀的斗士吗?安静中能蕴含锐气,平实中能显露不凡,正是这些文章的特点,也正是那一代文人的特点。
是啊,不一定有强有力的排比,不一定有豪迈的誓词,安静一样能发挥出震撼人心的力量。
我相信,这安静将会带领更多的人走向崇高,正如杨振声所说:“他的散文,确实给我们开出一条平坦的大道,这条道将永远领导我们自迩以至远,自卑以升高。”